《黑鞑事略》中记载:“草生所属地者,遗火而熟草者,诛其家。”[3]更不允许随便开垦草场,他们深知“草也好,马也肥”[4]的道理。从小生在马背,长在马背上的蒙古人,对马有一种特殊的感情,爱马、惜马是他们的传统。在蒙古部落里,哪一个人用鞭子
打马眼睛是相当于犯罪的。每当打猎或出征之前,部落首领都要对属人进行爱马教育,据《蒙古秘史》记载:成吉思汗命速别额台追袭脱黑阿时降旨道:“当惜马于未瘐时……马既瘐则惜而无济矣。”[5]可见,一个民族的概念世界决定了该民族的价值观,决定该民族的文化特质。
不同的文化渊源塑造了不同的民族性格
各民族经过长期历史积淀而形成的思维方式、价值标准和情感趋向,具有较强的稳定性。人们总是有意识或无意识地用这种稳定性去抗拒其他民族文化的影响,以保护、巩固本民族文化传统的主体地位,构成自己的民族个性。在历史的舞台上正是通过其独特的“个性”来展示其多姿多彩的文化特征的。
游牧民族根植于相对隔绝的内陆草原,一代又一代地承载着本民族的文化因子,使游牧文化这个团体不断壮大起来。具体地说,它来源于草原文化这个大环境,诸如草场、牧群、冬夏营地、穹庐毡帐、衣裘饮酪及隆重的那达慕、敖包会、祭典、婚礼和佛事活动等等,铸造了蒙古民族粗犷、开阔、宁静的个性,猛兽、风沙的侵害和逐水草而居的生活,练就了他们的强悍、勇敢、豪放的作风,特别是围绕这一地域的尚武习性,形成了备受北方游牧民族喜爱的赛马、摔跤、射箭等竞技活动,这是草原牧民勇敢、坚毅、好胜性格的真实写照。
的确,特别的性格来自特别的环境,正如著名诗人巴·布林贝赫写道:“来自大自然的民族是纯朴的、粗犷的。清新的空气,明丽的阳光,晶莹的露水,给了他们单纯的心灵;苍茫的原野,狂暴的风雪,严峻的天空,给了他们粗犷的性格。”[6]大自然赐予游牧民族草原般的胸怀,他们饱经生活的艰辛和乐趣,对外来文化从不排斥,任何时候能够与自身的传统文化有机地融为一体,能够恰到好处地融合、吸收异族文明,使游牧文化具有开放性、时代性的特征。
自古生活在中原的汉民族,优越的自然环境,良好的生活条件,较为发达的文化事业,使人产生依恋故土、不慕异地的观念,世世代代面朝黄土的人们,自然对土地的恩泽加倍地感谢。正是由于坚持不懈地在土地上耕耘劳作,使他们具备了坚忍不拔、吃苦耐劳的进取精神,忠贞、礼让、仁爱的交往态度,严谨细腻的思维方式,既有勤劳朴实、内向的民族性格,又有知足、安分、守一的心理习性。这些特点,导致了传统文化的稳固性、封闭性和排他性。所以,生活在这种文化氛围中的民族往往具有行为模式的从众,思维模式上的狭隘和单一,缺少个性和特点,不易于融合外来文化,这也是封建土地所有制的局限性在民族文化心态上的表露。
注 释:
[1] 《史记·匈奴列传》,中华书局标点本。
[2]
恩格斯:《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见《马克思、恩格斯文选》第四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3] [宋]徐霆:《黑鞑事略》,第6页。
[4] 《蒙古秘史》,新译简注本,第152页。
[5] 《蒙古秘史》,新译简注本,第207页。
[6] 《大地的引力》,见《巴·布林贝赫诗选》,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年版,第85页。
来源:《草原文化研究资料选编第一辑》 (经内蒙古社科院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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