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诏奉圣乐》是南诏间唐王朝歌功颂德的大型乐舞,是唐代云南民族乐舞的最高成就,也是云南民族歌舞试图纵向继承和横向借鉴的典范作品。
天宝战争结束后,同唐王朝隔绝四十余年的南诏政权重新归唐,南诏
王异牟寻于贞元十年(794年)接受了唐王朝的册封。六年后(800年)异牟寻遣使杨嘉明率领歌舞乐团到达成都,向剑南西川节度使韦皋献上“夷中歌曲”,借以表达归唐的诚意。经韦皋的加工整理,“复谱次其声,以其舞容”,记译了歌词,录成乐谱舞图,定名为《南诏奉圣乐》,进献唐王朝,后又随同南诏的歌舞乐团进京献演。此后《南诏奉圣乐》列入唐代乐舞之林,成为唐代乐舞的组成部分。
《南诏奉圣乐》是以异牟寻归唐这一重大政治事件为主题,以规模宏伟的乐章和千姿百态的舞容来赞颂唐王朝的文治武功,表明南诏永远臣属于唐王朝的决心。此乐舞在新《唐书》中记述较详。《南诏奉圣乐》整台乐舞以字舞为主体,舞“南诏奉圣乐”五字,仿《奉寿乐》,以舞者的队形变化或转身换衣而组合成字,每变一次,便成一字,伴以歌唱。如舞“南”字,歌《圣主无为化》;舞“诏”字,歌《南诏朝天乐》;舞“奉”字,歌《海宇修文化》;舞“圣”字,歌《雨露覃无外》;舞“乐”字,歌《辟土丁零塞》。字舞之后,有十六人集体舞《辟四门》和一人独舞《亿万寿》,伴唱“夷中歌曲”《天南滇越络》。舞人服饰,女着南诏贵族妇女服装,为绛赤色绫锦制成的束身短衣和绘有鸟兽草木的裙子,束以金属腰带,袒露半臂。最有特色的是黑头囊,上披锦方幅,以发辫挽成髻,饰以珠宝、瑟瑟、金贝等饰物。足穿彩画的皮靴,仿照龟兹乐人穿靴的打扮,一改南诏“跣足”之习。表演中暗换服饰,则是吸收了唐代字舞的惯用方法,而字舞本身就是仿照唐代字舞《奉寿乐》。
参加演出的乐队十分壮观,乐器有30多种,演奏人员有196人之多,共有30首乐曲,分为4个乐部。①龟兹部,有羯鼓、揩鼓、腰鼓、鸡娄鼓、短笛、长短箫、大铜钹等数种乐器,共88人操作,分为四列,置于舞场四边;②大鼓部,有大鼓24面,共24人操作,分为四列,居龟兹部之前;③胡部,有筝、大小箜篌、五弦、琵琶、笙等乐器,有72人操作,列为四排,为唱歌时之伴奏;④军乐部,有金铙、金铎、钢鼓、金钲等乐器,共12人操作。南北朝以来,随着北方民族的主中厚和同西域诸国交往的频繁,促成了中外乐舞的大交融。列唐代以古代汉族和少数民族的乐舞为基础,吸收了外域乐舞,发展为包括《燕乐》、《西凉乐》、《龟兹乐》等在内的“十部乐”。天宝四年阁罗凤长男凤伽异入朝宿卫,唐玄宗曾赐胡部及龟兹音声各两部。50年后,这两个乐部构成了《南诏奉圣乐》的主干力量。南诏乐舞除受唐代乐舞的影响外,因地接骠国、天竺诸国,因而还受到东南亚古典音乐的影响,《骠国乐》在南诏乐舞中比重很大,且含有《天竺乐》和《龟兹乐》的成分。
南诏乐舞和“夷中歌曲”的音乐,经韦皋按照唐代通行的宫、商、角、徵、羽五音变调整理为黄钟、太簇、姑洗、林钟、南吕五调。《南诏奉圣乐》使用正律,以黄钟为宫,由宫音转到徵音,象征西南归附;由角音转到羽音终止,象征西南各族决心归唐。
经韦皋整理后的“夷中歌曲”,不仅赋予作品浓厚的政治色彩,纳入唐代的艺术规范,也合乎当时乐舞声律的要求,使云南少数民族的歌谣发展为宫廷乐舞。《南诏奉圣乐》为云南艺术宝库增添了辉煌的一页。《南诏奉圣乐》创作演出后,唐乐部原有的十部乐增至十四部时,就有了“南诏部”,这是南诏乐舞对中原文化的影响和贡献[1]。
注解:
[1] 顾峰:《论南诏奉圣乐》,《南诏文化论》,云南人民出版社,1991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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