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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文化的意义



 

上面所述悠久性、丰富性与独特性是从不同的角度来考察贵州文化的,说明它源远流长、内涵丰富,有明显的区域特征。然而,当我们对贵州文化作深层次的探讨时,就会发现这种文化是“多元”的,不但“多元共生”,而且“多元一体”。“多元”的含义,在《绪论》中已作了解释,

它包括三个不同的层次:第一层是既有丰富的少数民族文化,又有大量的汉文化;第二层是多种少数民族文化并存,有苗文化、布依文化、侗文化、水族文化、仡佬族文化、土家族文化、彝文化及其他民族文化;第三层是汉文化的来源也很宽广,既有中原文化、也有江南文化、巴蜀文化、楚文化、滇文化、粤文化及其他区域文化。所谓“多元共性”是指各种不同的文化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发展,共生共荣,造成一种“融而未合”的状态。没有因为汉文化的传播而将少数民族文化“同化”归一,也不因为少数民族文化的大量存在而使汉文化“异化”走样。所谓“多元一体”,指的是各种文化在保持其基本传统文化的情况下,互相渗透,互相交融,互相影响,互相促进,形成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协调发展状态,从而结合而为一种有别于其他地区特色的贵州文化。

也许有人会问,整个中国文化不都是“多元一体”的吗?是的,就整个中国文化而言的确是如此,但各地区的表现形式却并不一样。譬如:中原地区主要是汉文化,江南一带的越文化已被融化在汉文化中,西藏主要是藏文化,而贵州既不属中原类型,也不属江南类型和西藏类型,它是“多元一体”的典型形态,是中国文化的一个缩影。通过贵州文化这一典型,可以更生动、深刻地理解中国文化的“多元一体”性质,这正好是贵州文化对于研究中国文化的重要意义。当然,云南文化在某些方面与贵州文化有相似之处,但组成“多元”的情况并不相同。比方说,云南少数民族文化的组成不同,受邻省的影响不同,与东南亚的关系不同,滇文化的传统不同等等。因此,尽管云贵在历史上、地域上紧紧相连,云南文化和贵州文化在许多方面是有其差异的。

最能明显体现贵州文化“多元一体”的莫过于它的文化载体——语言文字。由于贵州既是少数民族众多的地区,又是汉族移民占多数的地区,语言情况特别复杂,贵州的汉语方言属于“西南官话”,即川、黔、滇方言,它与我国南方的吴方言、闽方言、赣方言、湘方言、粤方言、客家方言不同,而属北方方言系统。这说明川、黔、滇三省与中原一带的文化渊源关系很深。贵州方言可划分为三个片区,即川黔话、黔东话和黔南话。这种差别,与汉族移民状况、少数民族分布以及受邻近方言的影响都有一定关系。在贵州,还有一些“方言岛”,它客观地反映了历史上的移民状况,例如:屯堡话与明代卫所屯田有直接关系。少数民族语言更加复杂,有属于侗壮语族的布依语、壮语、侗语、水语、毛南语(杨黄语)、仫佬语(木佬语)的,有属于苗瑶语族的苗语、瑶语的,有属于藏缅语族的彝语、白语、土家语的,有未定语族的仡佬语的,而在同一语种中又有若干方言、次方言和土语,其中苗语、瑶语最为复杂。这种多语共存的状况,反映了贵州文化的来源不同,文化载体不同,因而文化的内容和表现方式也各不相同。但是,由于各民族长期交往的结果,又表现出它的“一体”性。首先,贵州所有的少数民族语言,都属于汉藏语系,说明汉族与各少数民族之间的文化交流自古就很密切。其次,在各民族文化交流的过程中,汉语对少数民族语言产生了影响,例如:少数民族语言吸收了大量汉语词汇。反之,少数民族语言对汉语方言也产生了影响,例如:黔东话和黔南话因受当地少数民族语言影响在语音上有一定差别。再次,“双语”或“多语”现象在贵州颇为普遍,有的少数民族既说本民族语言又通汉语,有的少数民族除使用本民族语言和汉语外又兼通其他民族语言,有的少数民族一部分使用汉语,另一部分使用其他民族语言。同样,汉族中也有兼通少数民族语言的,但在比较多的情况下,以汉语为共同交流工具的情况最为普遍。

从宗教信仰上也可清楚地看到贵州文化“多元一体”的特征。在贵州,少数民族地区原始宗教比较盛行,但中国土生土长的道教在贵州也颇为流传,经过中国化了的佛教禅宗文化在贵州广为传播,伊斯兰教随着回族的进入传入贵州,近代又由欧美传入了天主教和基督教。贵阳附近的青岩古镇就是贵州宗教文化的一个缩影。在这里,儒学随着明代屯军的步履传入,办起了三五十家私塾和青岩书院,佛门弟子捧钵而来,建起了龙泉寺、慈云寺、朝阳寺、观音寺、迎祥寺、寿佛寺、圆通寺、凤鸣寺、莲花寺。道人云游至此,找到了洞天福地,于是修建了三皇宫、药王庙、黑神庙、川祖庙、雷神庙、财神庙、火神庙、孙膑庙、东岳庙、万寿宫。后来,天主教在这里设大修院和天主堂,基督教也建起了教堂,各种宗教同时存在。值得注意的是,儒、释、道三家合流在贵州极为明显,贵州有许多“三教寺”,有些佛寺为道人主持,有的宫观由和尚修建,有些庙宇分不清是佛是道,而镇远青龙洞既有宫观又有佛寺,还建有儒家的书院。道、巫混杂又是一个突出的文化现象,许多原始宗教大都渗进了道教的法事,例如:瑶族祭盘王的“还愿法事”,而道士又往往吸收原始宗教的巫术。

再看贵州的戏剧,其多元性特征也很明显。古老的傩戏在贵州有多种形式。彝族的傩戏“衬姐”较为原始,汉族的傩戏在黔北一带演变为阳戏,土家族、苗族、侗族、仡佬族的傩堂戏弄不清是自己产生的还是受汉族影响形成的,而这些傩戏大都不同程度地受到道教的影响。贵州的花灯是由外地传来的,但因来源和分布地区不同,分为北路花灯、西路花灯、南路花灯和东路花灯。侗戏的产生受到祁阳戏、桂戏、花灯和傩戏的影响,布依戏也受到桂戏、彩调影响。黔剧源于贵州梆子、贵州文琴,而它们都是由省外传入的,兼收并蓄,吸取京剧、川剧而形成了黔剧。与此同时,京剧、川剧、评剧、豫剧在贵州也有传播。

总而言之,贵州文化汇百川而成巨流,来源广泛,共生共荣,相互影响,各具风貌,谓之“多元一体”。

网页编辑:高娃

内容把关:白嘎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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