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句骊,是貊族系的另一分支,居于长白山区鸭绿江畔。先秦时期,隶属燕国的辽东郡。西汉时期,归为辽东玄郡,谓高句骊县。前37年,建立臣服中原的地方政权,称高句骊国,都城设于今吉林湿现着供人审美赏析的表
演性歌舞种类,即著名高句骊乐舞的诞生。
高句骊乐舞,亦称高丽乐、高丽伎,属于器乐、声乐、舞蹈三位一体的综合艺术形态,在当时的松辽地区可谓绝无仅有。
图1
集安古墓藻井壁画(卧箜篌)
图2 琵琶阮
器乐、声乐方面,据《隋书》、《旧唐书》和《新唐书》等“音乐志”记载,其乐器有:弹筝、卧箜篌(图1)、凤首空篌、琵琶(图2)、五弦、笛、笙、箫、小筚篥、桃皮筚篥、葫芦笙、腰鼓、齐鼓、担鼓和贝等十几种。这些乐器,很多来自中原,一经引入便与本民族乐器结成一个整体,拥有健全的乐队编制和必要的配器处理。其中演奏的著名歌曲有《芝栖》,舞曲有《歌芝栖》等。隋、唐时代,高丽乐已经达到很高水平,多次赴中原进行宫廷演奏,每次都产生强烈反响。因其演技高超、旋律优美,且又饱含浓郁的民族特色和地方风采而受到中原宫廷的赏识,并被纳入隋、唐两代颇为盛行的“燕乐”(亦称“宴乐”)之中,成为中华民族古典音乐史册上的光辉篇章。舞蹈方面,堪称与音乐交相掩映、彼此生辉。《旧唐书·音乐志》记述高丽伎的一个歌舞节目时,谈到其“舞者,四人推髻于后,以绛抹额,饰以金;二人黄裙襦,赤黄裤,极长其袖,乌皮靴,双双并立而舞”。仅从这段概括的记述中,就使我们足以感受到舞者服饰、化妆的华丽、和姿态、造型、动律方面的和谐与优美。现在,集安市存有一批高句骊时代的壁画墓,其中歌舞画面呈现的舞蹈形象与志书的记载完全吻合,并且清晰可见拥有独舞、双人舞和群舞等明显的分类。独舞见于“长川1号墓”和“通沟第12号墓”。舞者独自表演,由一琴音伴奏。双人舞见于“长川1号墓”,为男女对舞。男者居左,右臂自然下垂,左手抬至胸前,轻举一朵花苞;女者与之相对,同时温柔地拱手与胸前。二者造型生动,构图协调,表情含蓄,具有较高的欣赏价值(图3)。群舞多见于舞俑墓里的一些画面。总的看,一般是6名舞者,4男2女。男女舞服均以长袖为突出特点,又以展臂向后伸举、带动长袖随之飘逸令人悦目。“长川1号墓”还存有11人翩翩起舞的动人画面,舞者一侧列有男女成排的合唱队员,颇具大型乐舞风范。此外,我们还从有关文献记载中看到,当时另有一种《相帽舞》更为独特(图4)。相帽,即男性舞者头戴的圆形舞帽。帽顶中央缀一彩色纸条,随着舞者头部摇晃而形成耀眼的光环。这种舞动技巧一直在我国民族歌舞艺苑独树一帜,至今仍在朝鲜族中广为流行。现在,我们经常看到朝鲜族《农乐舞》的“舞相帽”,就是源于高句骊的《相帽舞》。如此等等,无不说明高句骊乐舞已在当年达到相当完美的程度。就其舞蹈而言,也同音乐一样屡次在中原引起强烈反响,堪称凡演出必轰动,令各界欣赏者叹为观止。
唐代大诗人李白,曾以《高句骊》为题,专门写诗赞颂其乐舞的民族风采。诗称:
金花折风帽,白马小迟回。
翩翩舞广袖,似鸟海东来。
诗中所说的“海东”,即当时中原人对松辽地区的习惯称谓。
同样的赞叹,还见于其他朝代著名诗人的热情佳句。如北魏诗人王褒,曾在《高句丽》的诗句里称颂其舞蹈表演为:
倾杯复碗
垂手奋袖婆娑。
《旧唐书》(卷十九)还详细记载唐代武则天称帝时期,宰相杨再思“请剪纸自帖于巾”,效仿高句骊《相帽舞》表演的生动趣闻。这条趣闻作为史书的一个篇目记载下来,无疑说明高句骊乐舞留给中原的深刻印象。
图3
高句骊墓壁画长川一号墓双人舞
图4 高句骊墓壁画《跳舞的男子》
图5 集安、高句骊、长川一号墓壁画角图
高句骊乐舞的艺术成就自然源于本民族的文化土壤,但是在其完善和发展的过程中,也与不断吸收汉族歌舞因素具有密切关系。高句骊政权存在期间,一向与中原进行频繁的歌舞交流。据《后汉书·高句骊》记载,早在高句骊建县之初,汉武帝刘彻就曾派遣使臣“赐鼓吹伎人”。这些鼓吹伎人奉命来到高句骊县,无疑充实了高句骊的歌舞阵容,并使汉代百戏也在这里扎下根基。根据目前占有的史料分析,汉代百戏传入松辽地区,应该说是最早见于高句骊境内。今天,我们可在集安市城东的“洞沟古墓群”中,见到高句骊时期的百戏演出壁画。特别是其中的“角抵墓”画面,仍旧呈现着栩栩如生的竞技景象(图21-5)。那么,高句骊人是如何喜爱汉族歌舞,而汉族歌舞又是怎样促进高句骊乐舞的成长,也就无需赘述了。
总括而论,高句骊乐舞的出现,为松辽地区筑起一代歌舞丰碑,同时成为中华民族艺术宝库中的灿烂明珠。
网页编辑:邵宝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