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达斡尔族的村落,细心人都会发现达斡尔族男女服装上的一个不小的差别,男装以狍皮为料,针脚外露,色调素净,散发着古朴的气息;而女装则以棉布、绸缎为料,缝花绣蝶,镶边衬里,荡漾着秀丽的风韵。
达斡尔族男女服装的这一差别,是与生产、生活方式相联系的。以狍皮为料制作服装,是传统狩猎业在生活习俗上的反映。狍皮具有抗磨耐寒,适于做四季衣袍、帽靴手套的优点,特别是在野外劳动更是不可缺少。很早以来就已定居生活的达斡尔族,形成了男外女内的劳动分工。男人从事狩猎、捕鱼、伐木、放牧、种地等野外劳动,所以仍然沿用了古老的穿着狍皮衣袍的习俗。女从事采集、挤牛奶、侍弄园田、制作桦皮用具、鞣皮缝衣和家务劳动,穿着狍皮服装不方便,所以在能够得到布料的条件下,转向穿着布料服装是必然的。达斡尔族自己不织布。据史料记载,在17世纪中叶,汉族和满族商人到达斡尔族生活的黑龙江以北流域,以物易物,输入绸缎和棉布。那时,达斡尔族就已有了布制服装。南迁嫩江流域以后,穿布制的单衣、棉衣的多了起来,不但妇女用布料制作衣袍,而且男人穿布制服装的也不断增多。
达斡尔人的狍皮服装多种多样,用不同季节打的狍皮,制作在不同季节穿着的衣袍。其长袍称为“德力”,长过膝盖,右侧开衽,系铜扣或布条编结的扣。用秋末冬初和隆冬季节打的狍皮做“布滚其·德力”和“主拉斯·德力”,毛密绒厚,结实耐用,适于天气寒冷时穿着。“哈日米”也是达斡尔族男性经常穿的狍皮衣袍。“哈日米”可长可短,短的在前面开襟,钉五个扣。达斡尔人也把用农历八月打的狍子做的皮衣袍称为“克日·哈日米”,把用伏天打的狍子做的皮衣袍称为“挂兰其·哈日米”。“哈日米”绒毛稀短,皮质结实,多在春秋穿,夏天也穿光皮板的“哈日米”。
达斡尔人还做狍子头皮帽,称为“米阿日特·玛格勒”,用有鼻、眼、耳、犄角的整个狍子头皮做面,耳朵挺立,在眼孔内嵌入黑亮之物,用狐狸或猞猁的皮毛做帽耳。这种帽子暖和耐用,能为猎人接近野兽起到伪装作用。男孩戴上此帽,更显得活泼有生气。用狍腿皮制作的皮靴,叫做“奇卡米”。16张狍腿皮可做一双“奇卡米”。狍子前腿皮毛色美丽,用做靴帮,后腿皮做靴面。制作时,要把狍腿皮按毛纹、色泽搭配得当,用鹿颈皮或牛脊皮做底。“奇卡米”靴帮高到小腿肚子,毛朝外,穿起来轻巧、美观、暖和、防滑,在雪地上走动不会发出声音。因此,达斡尔人在节庆之日和探亲访友、远行出猎时,都喜欢穿“奇卡米”。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达斡尔族妇女做的“奇卡米”仍然很有销路,成为她们收入的一个来源。达斡尔人还穿用腿皮做的长靴帮的靴子,称为“塔特玛勒”。一双靴子要用8个腿皮拼成,毛纹朝外,用牛脊皮做底。手套也多用狍皮制作。达斡尔人的手套可分为三种:一是“哈奇·博力”,即拇指与其他四指分开的两叉手套,手套口到腕处。二是“额莫替·博力”,也是两叉,但手套口长到胳膊,并在手掌处开有横口,可随时把手露出,便于猎人露出手勾动枪机,或在劳动时露出手拿取工具绳套等。三是“霍若·博力”,即分五指的手套。它不仅在腕上接缝布帮或细毛皮帮,而且在指头、关节、手背和手套口处贴缝剪绒布的图案,上面加绣彩线,秀气美观。达斡尔人在野外劳动时腿上套的“绥毕”,即套腿,也是用狍皮制作的。套腿的前面长到腰下,上端钉有细皮带,系在裤腰带上。毛皮“绥毕”保暖、耐磨、抗刮,冬天穿。夏季里也穿用布做的套腿。较为讲究的“绥毕”在上下口镶蓝、黑布边,上口边沿和膝盖处贴缝黑绒布的圆形、云卷纹图案,底衬蓝布,很美观。
除狍皮服装外,也用猞猁皮、狐狸皮、羊羔皮等制作吊绸、布面的长袍和长度过膝的坎肩。用羊羔皮、兔子皮做吊布面的“坎其日特”,即袖筒,冬季把双手抄在里面保暖。其皮毛朝里,外面吊布面,讲究的用缎子面,上面绣镶花边。还有另外两种袖筒:一是称为“乌色勒特”,是细袖筒,毛绒短,放在棉衣袖里抄手保暖;二是称为“巴扬”,较宽大,毛绒也长,在棉衣的袖外套用,可以把它的两边口的皮毛翻起。
达斡尔人不论男女,在劳动时经常带围裙。妇女用布围裙,在上面缝绣花草图案。男子围用刮去毛鞣软的皮或鹿皮做的围裙,围裙衬白布里子,长过膝盖。
妇女的服装,夏天穿布制单长袍和布衣裤,冬季穿棉长袍、棉袄和棉裤。女长袍下摆较宽,除大襟外不开衩,穿时也不系腰带。这是达斡尔族长期定居条件下形成的装束特色。用绸缎做的长袍、上衣,内衬白布里子,在领口、袖口、开襟和下摆处镶彩边,绣上蓝、绿、红相间的花、蝶,俏丽雅致。外面罩长过膝或短至腰的坎肩,雍容大方。男人穿的布制长袍,夏季的单袍叫“嘎嘎日”,多用蓝、灰色布做;冬季穿的棉袍叫“库日特”。平常穿的长袍不加或只有单色镶边,穿时系宽布腰带。作为节日礼服的绸缎长袍,讲究在袖口、领口、襟、下摆缝镶彩边。
用布制的鞋靴有“郭绰日”,即布帮靴。分夏、冬季两种,夏季为纳线布袼褙底,冬季用软牛脊皮做底。沿白色靴帮的靴口和底部缝黑色的云卷形边布,既美观又起到耐磨结实的作用。冬季“郭绰日”的靴帮较厚。“郭绰日”易于制作,穿起来舒适轻便。低帮布棉鞋叫“毛勒格”,鞋底用袼褙纳线做成,鞋帮里面絮棉花,穿脱方便,适合老人和孩子穿。达斡尔族妇女讲究穿绣花鞋。做时先用袼褙纳底,鞋帮、鞋面也是用薄层袼褙做。将剪纸图案贴在所绣的帮面的背面,或用墨线勾绘出花纹图案,然后按图案进行刺绣。所绣图案以花草、云卷纹为多,也有飞禽、山水和几何图案。达斡尔族妇女过去也穿高木底鞋。这种鞋是在绣花鞋的底部安装了有一寸多高的木底,木底略小于鞋底,还把里面掏空,放入石子,走路时发出响声。
达斡尔族妇女过去头上戴盖头的“库金”,戴扇形缎、绒发冠“莲棉日托”和围在额头上的绣花“满给勒其”。因为不束腰带,妇女的烟荷包、手帕要佩戴在长袍或坎肩的襟衽上。
达斡尔族男性穿长袍时,是少不了扎腰带的。他们的腰带分布腰带和绸腰带,长有10-12尺,宽的用整幅的布,窄的把整幅布从中间破开。腰带有蓝、浅蓝和黑、黄等颜色。扎腰带时,讲究在后腰上把长袍打出对称美观的褶,把腰带的两头掖在后腰,露出半尺多长的头,自然垂下。扎腰带起到保暖和利落的作用,可以把烟荷包、烟袋、火镰、刀佩挂在腰带上。达斡尔人把在参加礼仪事宜时扎腰带看做是礼貌的标志。在夏季穿长袍时,平时也可以不扎腰带。
烟荷包是达斡尔人很喜爱的饰物。我国不少兄弟民族有使用荷包的传统,但其他民族多是用荷包装针线、香料、镜子和钱。在达斡尔族中,荷包较多的是用于装烟,这是与达斡尔族在我国兄弟民族中较早地种植烟草有着直接关系。达斡尔族烟荷包的形状多样,用兽皮做的荷包,造型简朴,但讲究用窄皮毛拼出有变化的纹理,上半部多用黑布,绣有暗花纹,在粗犷中显出雅致。用布、缎做的荷包有葫芦形、如意形、石榴形、花瓶形等。多是用几层布的袼褙衬白、红、黄、蓝、黑各色布面,在面上刺绣各种图案。图案中有双鸟嬉枝、蝶恋兰花、喜鹊登梅、菊花盛开、桥边翠柳、楼阁长亭的内容,绣线色调搭配得当,朴实典雅,明快秀美,为达斡尔族古朴秀丽的服装增添了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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