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狩猎民族,鄂伦春人的服装,受环境和自然条件的制约,比较单一。尽管如此,鄂伦春人民靠勤劳和智慧,创造了独特、完美的狍皮文化:他们头戴狍头皮帽,身着狍皮衣裤,脚穿狍腿皮靴,这些皮制服装做得实用、美观,具有浓郁的民族特色。
鄂伦春人穿的皮袍主要是用狍子皮做的。过去,鄂伦春人一年四季都打狍子。冬天的狍皮有较厚的绒毛,用来做御寒的皮袍。春秋季的衣袍是用夏天打的狍皮做的。夏季的狍皮是沙毛,很短,颜色发红,所以也叫“红毛皮衣”。夏季的衣服是把皮子上的毛刮干净,用剩下的光皮板做的。下雨的时候把冬天的旧皮衣毛朝外穿,皮衣就不会湿透。
用狍皮做皮衣之前,必须先熟好皮子。在没有任何现代工具的年代里,熟皮子是一件非常繁重的劳动。鄂伦春人熟皮子的做法是,把剥下的皮子搭在密林下阴干后,先用与镰刀头形状很相似的工具铲掉皮板上的肉质,然后将发酵好的狍肝或朽木渣均匀地涂抹在皮板上,等皮板发酵膨胀起来后用带齿的工具刮掉油脂和残渣,再鞣软就可以做皮袍了。鄂伦春人也用朽柞木煮水,将皮子染成黄色。
鄂伦春人缝制的皮衣袍等皮制品,都要使用兽筋线,主要是用狍、鹿、驼鹿的筋制线。将兽筋风干后用木锤敲打使筋疏散开来,成为很细的纤维,再把纤维搓成线。用这种筋线缝做的皮衣经久耐用,即使皮板穿破了也不会开线。
鄂伦春人不论男女,皮袍的式样基本相同,都是右大襟。鄂伦春皮袍上的装饰简单、大方。为了美观和耐用,袍边和袖口都镶着薄薄的皮子,细细密密地绗得平展硬挺,衣领缝着猞猁皮或者狐狸皮。女式皮袍除了镶边外,在袍边、开衩的地方有美丽的花纹图案。侧面开衩的地方一般是尖顶的云形花纹,衣袖和衣角是相对称的行云流水图案或“回”形花纹。花纹是用彩色线缝制或是用火烙上去的。鄂伦春人装饰皮衣的花纹很讲究对称,特别是左右的对称,这种审美观念的由来,和鄂伦春人长期生活在崇山峻岭之间,对大自然的观察有直接关系。
鄂伦春语把男式皮袍叫做“尼罗苏恩”,长度一般到膝盖以下,为了骑马方便,前后都开衩。女式皮袍叫“阿西苏恩”,比男袍长一些,到脚面,左右开衩。鄂伦春人冬天穿的一件皮袍要用六七张袍皮做成。鄂伦春人春秋季的猎装要比冬季的皮袍短一些,下摆在膝盖上面。不论男女,穿皮袍都要扎腰带。
儿童皮袍式样与大人的相同,但不绣花,也不镶边,而是在袖口和大摆接一条漂亮的皮子,有的皮袍坠着纽扣、珠贝和铃铛。当孩子们欢快地玩耍时,清脆的铃铛声远远地就能听到,好像要传播孩子那天真烂漫的可爱情景。
鄂伦春男子穿的皮裤叫“额勒开依”,腰间肥大,长到膝盖。裤脚折起来用带子系住,塞进皮靴里。到野外打猎时还要在外面穿上皮套裤。皮套裤是用耐磨的鹿、驼鹿皮制作的,而且要刮掉毛,熟得非常软,这样,骑马打猎时不仅结实耐磨,而且灵巧方便。
女皮裤和现在有背带的裤子差不多,比男裤稍瘦些,前面带兜肚,裤腰从左右向前折,系上腰带。这种裤子适合鄂伦春妇女骑马、采集野菜和山果穿。
由于长年出没于深山老林,鄂伦春人脚上穿的都是靴子,即使是在夏季也是如此。皮靴底是用结实的鹿脖子皮或野猪皮、驼鹿皮、熊皮纳成的,靴腰是用狍、鹿、驼鹿的腿皮制作的。根据靴腰的高矮和所用皮料的不同,鄂伦春人的皮靴分成“其哈密”、“温特”和“奥路其”。“其哈密”是用狍腿皮做的矮腰皮靴,“温特”是用鹿皮或驼鹿皮做的高腰皮靴,这两种皮靴都是冬天穿的。穿这样的皮靴出猎,里面再套上狍皮袜,轻便暖和,走路没有声音,不易惊动野兽。夏天穿的矮腰靴子叫“奥路其”,是用去掉毛的狍皮做靴腰的,布匹传到鄂伦春地区后就改成了布腰的“奥路其”。
狍头皮帽“灭日塔”是用狍头皮制作的。猎到狍子后,完整地剥下头皮,保留向上翘起的两只角和耳朵,晾干鞣软后按照原来的形状在里面缝上布、毛皮,在原来眼睛的地方镶上黑色的毛皮做装饰,帽子的下面再接一圈皮子做帽耳,平时翻上去很好看,冷的时候翻下来遮风挡雪。“灭日塔”是大人小孩都喜欢戴的帽子,它不仅抵御严寒,狩猎时还可以起到伪装作用,是鄂伦春族有代表性的服饰。
鄂伦春妇女喜欢戴猞猁皮帽,或者是镶着狐狸皮或猞猁皮的毡帽—“阿文”,帽子上有四个耳,左右是两个大耳,前后是两个小耳,平时也是翻在上面,冷的时候放下来。
鄂伦春人冬天戴的手套有三种,一种叫“瓦拉开依”,就是我们现在戴的皮手闷子。另一种叫做“考胡落”,是深受鄂伦春人喜爱,非常适合狩猎使用的手套。“考胡落”是用一块长方形的狍皮,一头剪成圆形抽成褶,在侧面镶条皮子,做一个大拇指套缝在上面,大拇指同四指分开,手掌留口。平时,手在里面,射击或者是抽烟的时候不用摘掉手套,从手掌处的口直接把手伸出来,非常方便。鄂伦春人的五指手套叫“沙拉耶开依”,非常精美,在手腕镶上各种颜色的毛皮,有的镶狐狸皮,有的是两道雪白的皮子间夹一道黑亮的貂皮,配上手背、手指上艳丽的绣花,叫人爱不释手。“沙拉耶开依”常常是男女之间的定情物。
鄂伦春人不仅用狍皮做衣裤靴帽,而且被褥、出猎的睡袋及其他许多日常用品都是用狍皮做的。双人盖的袍皮被子需要七到八张狍皮,单人被子需要六张狍皮。鄂伦春人进山打猎走上十天半个月是经常的事,在野外,休息时钻进缝成口袋似的皮睡袋,地上再铺上狍皮褥子,一点儿也不会感到寒冷。
为了有效利用皮张,鄂伦春妇女们或是用不同颜色的皮革拼缝,或在上面绣花,或是配上精巧的小饰物,把边角料做成漂亮的皮箱、皮兜、香囊、烟荷包、腰带、枪套、猎刀的佩饰。她们母亲给儿子做,妻子给丈夫做,巧手的媳妇们互相交流学习。可以说,作为从事单一游猎生活的狩猎民族,鄂伦春人创造的狍皮文化是完美而独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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