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诸因素的起源早于文明时代的诞生
阶级和国家是文明时代的标志,作为阶级和国家在物质文化方面表现的城市、文字、复杂的礼仪中心等等自然也是文明时代的特征。然而,所有这些特征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比如城堡,早在公元前8000年前的前陶新石器时代的西亚耶利哥遗址就出现了。
耶利哥城面积大于10英亩,有城墙、城堡和壕沟,其中城堡高达8.15米多,壕沟宽约8.5米、深2.10米,城墙残高3.94米,皆用石头垒筑[13]。但是这样的城堡显然并不能说明当时已经进入了文明时代。很显然,城市本身有其自然的发展过程。城堡最早出现于前陶新石器时代,肯定不是阶级矛盾发展到不可调和时的产物,而可能是某氏族或部落为了防御其他氏族或部落的侵犯而设置的。无数事实证明,用石墙、雉堞围绕着石造或砖造房屋的城堡,已经成为原始社会后期的部落或部落联盟的中心[14]。看起来早期的城堡并非文明社会的专有物。西方人类学家之所以把5000人以上的城市划入文明社会的范畴,也正是这种意思。不过城市也不一定非围以高墙深壕不可,在一个相对永久性的、高度组织起来的人口集中的地方,也可以称为城市。关键是它加剧了社会分工和城乡对立,并产生了从事产品交换的商人阶级。
文字的发明和使用是人类历史上“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然而文字的发展和应用也不是一朝一夕完成的。郭沫若认为中国汉字的起源应以西安半坡遗址的年代为指标,汉字的历史有6000年左右[15]。显然他是把半坡彩陶上的简单刻画符号当成了中国汉字的起源。唐兰先生认为大汶口文化陶器上的符号是汉字的远祖,因此认定汉字已有5500年的历
史[16]。仰韶文化和大汶口文化的刻画符号很难说是文字,但是,汉字的发展显然应该远在成熟的甲骨文之前。
与此相似,礼仪建筑也经历了漫长的发展过程。西亚休于(Hüyük)遗址公元前6000年前的VIB层中发现了12座神庙,庙里放置女神塑像,墙上是精美的彩色壁画[17]。耶利哥遗址前陶新石器时代的神庙,涂红色灰泥,中有靠壁神龛,有供奉的石柱放置其中。当时的神堂建筑(麦加伦),结构复杂,面积超过50平方米[18]。其他地区的新石器文化遗址也有大量的神庙及女神像发现。
当然,铸铜的起源也是非常漫长的。了解文明的起源不是一蹴而就的,我们在探讨文明起源的过程中还必须弄清两个概念:1.文明的诸因素;2.文明时代。城市、文字和礼仪建筑、青铜铸造等是文明的诸因素。作为文明诸因素,它们的起源是非常早的,有的显然在文明时代以前已经形成。而文明时代是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从而产生了阶级分化和国家的时代,这时的城市、文字和礼仪建筑等不仅规模宏大而且数量众多,文明社会其他许多方面的特征也都涌现出来。
红山文化还没有进入文明时代
为了便于说明问题,我们把红山文化的基本情况及最近的新发现作简单的概述。
红山文化是我国北方地区一支重要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分布在北起内蒙古昭乌达盟的乌尔吉木伦河流域,南到辽宁朝阳、凌源及河北北部,东至哲里木盟、锦州地区的广大地区内。目前所知的基本概况及新发现有下列几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