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昌西行到滇越。永昌与滇越之间有怒山山脉的余脉,且“腾越山脉隔潞江(即怒江),西南之外脉”。滇越地处高黎贡山地区。永昌西去滇越,必经高耸的怒
山、汹涌的怒江和陡峭险峻的高黎贡山。道路之险,无以伦比,但其至印度为径,滇越早就发展成为蜀身毒道中国境内极西的重镇[12]。《史记·大宛列传》称:“闻其(指昆明部落)西可千余里,有乘象国,名曰滇越,而蜀贾奸出物者或至焉。”滇越是今云南腾冲,属哀牢地,因与昆明部族有联系,故“蜀贾奸出物者”达到这里,与印度来的商人进行交换。
从地理形势看,永昌道自叶榆往西,均是高山大河,崇山峻岭,它必须经过高险的博南山,渡湍急的澜沧江,涉凶险的瘴疠之地,“此津有瘴气,往以三月渡之,行者六十人,悉皆闷死。毒气中物则有声,中树木枝则折。中人则令奄然青焖也”[13]。永昌西行,翻怒山,过怒江。怒江为腾(腾冲)永(永昌)之间要路,即使清代,怒江桥一断只能“以大竹十根编联一筏,一人篙撑,每筏仅载四五人,货二三驮……遇夏涨水,尤为难渡,马则浮水而渡”[14]。在汉晋时期渡江之难就更不用说了。再有永昌道的西端“腾越居中土西南徼,多深林大壑,毒虫、虎豹、犀象,害人之物恒聚其间,腥毒之气散而为瘴疠”[15],所以永昌道是十分艰险的。
缅印道:蜀身毒道从滇越(云南腾冲)出中国国境后,经过缅甸东北高地丛林到印度,我们姑且把这一段经缅甸到印度的路线称为蜀身毒道上的缅印道。
在地理上,缅甸正介于印度与中国之间,特别是其北部,相挟于印度东北与中国西南的云南,所以在公元前后兴起的中国与印度间交通线上,它同云南一样,是蜀身毒道重要走廊。故缅甸波巴信著的《缅甸史》说:“上缅甸约在一千七百年以前,由于它位于西方的罗马和东方的中国互相往来的陆上通衢之间,就成为中国和印度之间的陆上枢纽。”[16]
紧靠蜀身毒道出境地腾越的尖高山以西,掸高地及其向北延长部分与我国云南西部之间,地形上相连续,国界附近并无高山大河阻隔,自古以来,往来交通便利,民族迁徙频仍[17]。掸高地与云南接壤的西北地带,丛林密布,山峦起伏,明清时期称为“野人山”,在中印缅边区造成一系列南北向平行山脉(帕特开、路戌、拿戛、曼尼坡及亲山等山脉),属于缅甸阿拉干山脉的一部分,它们由东北向西南延伸,形成一道东西交通的障壁。但是在若干地方,山体中断或下凹陷,造成显著的山口,为东西交通及古代民族迁徙的主要通道。如:库阳山口及朋干山口,位于坎底以西北的龙岗山,由此可以进入印度的阿萨密平原;珠干山口,位于坎底以西南,也能进入印度阿萨密平原地区;户拱谷地西口,向西北经过新背洋、纳司考、尚尼加等地附近海拔500米上下的丘陵,可至雷多接阿萨密平原,第二次世界大战,中印公路即由此道;杜苏山口,在帕脱开山北端,通过比较容易,为古代民族迁徙的捷径之一;特别是曼尼坡高地,在帕脱开山与阿拉干山之间,盆地中陷,海拔800米上下,自亲敦江谷地经此至阿萨密平原,交通颇为便利,自古为中缅印间交通大道[18]。从阿萨密(印度的阿萨姆邦)平原,往西可达到印度各地,乃至中亚、西亚一带;往南能够直下孟加拉湾,改由海路进入波斯湾,或者穿过西亚,与地中海的罗马大秦等国发生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