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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文明起源的考古线索及其启示


李绍连

  红山文化,根据敖汉旗小河沿和翁牛特旗大南沟遗址的地层关系证明,它经过小河沿类型发展为夏家店下层文化。从翁牛特旗的石棚山墓地所发现的70多座墓中可以看到,随葬生产工具的绝大多数是男性,而且出现了男女合葬即夫妻合葬墓,反映了在小河沿类型文化阶段即出现了男子占统治地位的个体小家庭,而且从随葬品差

别较大的情况看,贫富进一步分化了26。到了夏家店下层文化阶段(距今约3500~4000年间),已进入了早期青铜器时代。在Ⅲ地点第四层(层位号⑥)发现了四颗铜屑,最大者直径0.5厘米,似是铜器的碎屑27。在社会出现了个体家庭和私有制的基础上青铜工具的使用必然使氏族制度进一步崩溃并向更高一级社会即文明社会迈进。特别是近年发现沈阳新乐文化遗存后28,东北南部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已可追溯到距今七千多年以前,大抵与中原的早期仰韶文化同时。所以尽管红山文化受到中原仰韶文化的某些影响,这一带原始文化当有自己的发展序列29,更说明北方和东北地区的原始文化对中国文明的起源具有重要意义。

  除上面谈到的四大区域内的九个原始文化区外,还有一些与中国文明起源有关的原始文化区,限于篇幅,不一一谈及了。综上所述,关于中国文明起源的问题已得到一些重要的启示,主要有以下几点:

  1.中国地域广袤,气候温和,物产丰富,哺育着人类的文明。中国早在一百七十多万年前就有人类居住。先民们同自然做斗争的能力十分有限,他们被大河、高山分隔在不同的地域,凭着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自然界做斗争,创造着社会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掀开中国历史文献和考古资料,可以看到在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前,从地理概念上说,中国境内尚没有统一的国家。夏王朝和商王朝是当时世界上强大的奴隶制国家之一,但在中国广阔的版图内,其占据的地域尚小,还不能说是统一的大国。商王纵有王畿千里,也还同时存在众多的分封诸侯国和方国。早期国家的建立既然没有完全控制全土,那么就很难说中国文明是起源于一时一地。鉴于上述谈到的九个原始文化区都有自己的文化发展序列,因此,它们都可以通过各自的发展而步入阶级社会。也就是说,中国文明虽然是土生土长的,但说它起源于一时一地是不符合历史实际的,它应该是在中国境内各地文化发展的结果,或者说上面提及的四大区域的原始文化区都是中国文明的发祥地。这种看法可称为“中国文明起源境内多元论”。

  2.中国文明虽然发祥于境内的不同地区,但还有个主次,黄河中游原始文化比较发达,而且最先建立奴隶制国家即夏和商,而且周围其他几个原始文化区都受到它的影响,所以这里是主要的也是最早的中心地区。也正是因为中原文化比较先进,给周围原始文化予强烈影响,而周围的原始文化也给中原文化予一定的影响,彼此影响的结果,促进了各地不同文化的融合,故有后来秦始皇的统一,有中华民族共同的文化和传统。只是强调中原文化区的重要性时,不要忽略其他文化区对中国文明起源的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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