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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亚大陆草原早期游牧文化的几点思考


乌 恩

  黑海北岸早于公元前7世纪的文化遗存称之为“前斯基泰文化”5,因为一般认为斯基泰文化形成于公元前7世纪后半叶,所以典型的兵器、马具和“野兽纹艺术”在“前斯基泰文化”阶段并未形成。这一时期的兵器有短剑和剑、弓矢、镞等。马具主要是衔、镳及笼头部件,尽管这一时期

已出现铁器,但兵器和马具的种类远不及夏家店上层文化发达,而这一时期的装饰品只有金和铜的耳环、螺旋饰、牌饰等,并没有动物纹装饰,与夏家店上层文化丰富多彩的动物纹装饰艺术是无法相比的。

  咸海沿岸、谢米列奇耶和天山地区是早期萨基人(即我国文献中所称塞种)的活动地域。咸海沿岸属于青铜时代晚期(公元前10~前8世纪)的文化遗存主要分布于北塔基斯肯,目前所发现的文化遗存不很丰富。青铜兵器主要是有銎铜镞和柳叶形短剑,装饰品有不同类型的金银耳环6,其文化内涵比较单纯,无法与夏家店上层文化相媲美。只有公元前7世纪之后,在南塔基斯肯和威加拉克等地发现比较丰富的文化遗存,因年代晚于夏家店上层文化,拟在下一节中讨论。

  米奴辛斯克盆地早于公元前7世纪的是卡拉苏克文化,关于该文化的年代和分期,历来存在着不同的观点,通常将该文化划分为卡拉苏克期和石峡期。石峡期的年代断为公元前10~前8世纪,与夏家店上层文化的年代相当。这一时期的兵器有短剑、矛、镞等。工具和装饰品有刀、锥、凿、镜、牌饰、弓形器等。尽管青铜冶铸业比较发达,但青铜兵器和马具并不多见,以瓦杰茨卡娅所著《叶尼塞河中游草原的考古遗存》一书所列石峡期40处墓地240余座墓葬,未发现一件青铜兵器和马具7。动物纹装饰也仅见于短剑和刀柄首的圆雕山羊、绵羊或麋鹿形象。可见卡拉苏克文化石峡期的文化内涵无法与夏家店上层文化相比。

  图瓦地区早于公元前7世纪的文化遗存以阿尔然王陵为代表,这是一处部落首领的墓葬,出土了丰富的随葬品,包括青铜短剑、啄锤、衔、镳,以及卷曲成环的虎纹牌饰、圆雕山地绵羊顶饰、用鹿角雕刻的马头等8。该墓的碳十四年代数据为公元前800±50、850±50和820±50,相当于公元前8世纪初。关于该墓地的年代,也有几种不同的说法,但断为公元前9~前8世纪不会有什么问题。因此从年代上说,阿尔然巨冢同夏家店上层文化的繁荣期相当。遗憾的是,迄今为止年代相近的遗存还发现不多,其内涵虽已具备了所谓“斯基泰三要素”的典型特征,然而同夏家店上层文化比较仍显不够丰富。

  阿尔泰是早期游牧人活动的又一重要地区,这里分布有著名的巴泽雷克文化9。该文化繁荣期的年代为公元前5~前3世纪,早于这一时期的文化遗存称之为库尔图——麦耶米尔期(公元前8~前6世纪)。其中相当于公元前8~前7世纪墓地出土的器物有蘑菇形首短剑、柳叶形镞、青铜刀、马蹄形衔、节约、带扣、镜形饰,以及镀金青铜猛鸟头像、角制三孔马镳等。可见,阿尔泰早期游牧人文化初期的遗存,不仅晚于夏家店上层文化的繁荣期,而且文化内涵不甚丰富。

  通过以上的比较分析,我们可以得出如下结论:

  1.夏家店上层文化的繁荣期(公元前9~前8世纪)不仅已具备了“斯基泰三要素”,而且兵器、马具和“野兽纹”艺术的种类和制作技术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这一时期,在欧亚大陆草原其他地区还找不到如此丰富的文化遗存。因此,那种认为夏家店上层文化源于西部草原古代文化的观点显然是缺乏事实根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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